2009年3月9日 星期一

中國拜耳:CSR是一項持之以恆的長遠計畫

中國拜耳:CSR是一項持之以恆的長遠計畫

訪談嘉賓:拜耳(中國)有限責任公司企業社會責任副總裁華威濂

來源:2009年3月9日 北京《WTO經濟導刊》

採訪華威濂之前,對他那一口流利的漢語早有耳聞,他1987年便來到中國,這一待就是二十多年。在拜耳開展“博愛計畫”之志願者活動時,他與拜耳志願者們同吃同住一起為災區人民服務。

在清華大學,他把企業社會責任的理念傳授給MBA,希望通過自己的講解,讓更多的“准商界精英”們樹立履行企業社會責任的意識。華威濂說,企業社會責任對他而言是一次全新的嘗試。而對於拜耳而言,在教育、科技、環保、文化等方面通過一系列專案的實施充分履行企業社會責任,已經成為企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
CRO應當起到統籌的作用

《WTO經濟導刊》:我們瞭解到,現在很多企業已經設有專門負責企業社會責任的專員,我們把他們稱作CRO,即首席責任官或企業社會責任經理人。作為拜耳(中國)企業社會責任副總裁,您主要負責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工作。從您的角度,怎樣看待CRO這個角色?

華威濂:首先,我很高興你們能對專門負責企業社會責任的職位給予關注。雖然現在一些企業並沒有設立專門的CRO職位,甚至還在討論該不該履行企業社會責任,但是我相信,CRO的設立會成為一種趨勢。

《WTO經濟導刊》:那麼您是怎樣成為一名企業社會責任副總裁,專門從事企業社會責任工作的呢?

華威濂:其實我以前是學MBA的,那時候在MBA的課程裏,根本沒有CSR這個概念。從九幾年開始,美國、英國、瑞典以及其他一些歐洲國家就開始有了CSR的研究,我當時覺得這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,企業在贏利的同時,一定要對身邊的經濟、環境和社會的發展有個考慮,這無論對於社會還是對於企業自身來說都是十分有益,且意義深遠的。從那時起,我就開始對CSR有所關注。

前些年,我在拜耳的工作是負責傳媒,有點類似於公共關係的工作,但其中有很多工作也和CSR有關。現在,我的工作重心主要就是CSR領域的事情,包括企業社會責任項目的制定、推行,與其他各部門進行協調與溝通,在外尋求專案合作夥伴,與政府和非政府組織接洽等等。

我是第一個在拜耳中國區專門從事企業社會責任的人,CSR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嘗試,我現在仍然會遇到很多困難。但是愛因斯坦說過:“我們不能運用以前創造出來的想法來解決當前的問題。”所以我覺得一定要懂得創新。

美國有名的管理學專家德魯克也說過:“你不能預測未來,但是你能創造未來。”所以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對未來產生影響。CSR也是如此,我們今天對環境、教育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有可能影響到我們的下一代,我們不能只考慮自己,而要考慮到未來。

《WTO經濟導刊》:現在有很多企業並沒有設立專門的CSR部門,而是把CSR的職能放在了其他的部門,比如公共事務部門、媒體宣傳部門、人力資源部門等等。與成立專門的CSR部門相比,您認為哪種模式更具有優勢呢?

華威濂:的確,現在很多企業並沒有專門獨立的CSR職位或者部門,而是由其他部門代為管理CSR的事務。每個企業都有各自的特點,可以根據自己的特點採取適合自己的模式。但是,依我個人的觀點,我認為擁有獨立的CRO和CSR部門是有優勢的。比如,一個企業的市場部門掌管CSR的事物,那麼難免會將CSR的履行更偏向於市場需求。而企業社會責任應該代表著企業整體的理念,這時候,獨立的CRO或者CSR部門就能起到統籌的作用,跟各個部門進行協調,讓他們知道履行CSR對於他們的工作會有哪些好處,根據每個部門不同的特點為他們制定適合的CSR專案並給出專業的建議,而這些項目又都是符合整個企業的核心價值和利益的。企業應當從長遠計畫,從大局來考慮社會責任的履行。

CSR專案應與企業經營相聯繫

《WTO經濟導刊》:剛才您提到,您工作的一項內容就是要為拜耳制定CSR項目。您通常以怎樣的標準來選擇項目?拜耳實行的CSR專案是否一定要與拜耳經營的領域相聯繫?

華威濂:通常我們關注的專案領域都是和醫療、衛生、教育、貧困有關。我們會關注那些中國社會急需幫助的領域,將這些領域的議題與拜耳的專業結合起來。比如在公共健康方面,2004年拜耳和清華大學啟動“清華-拜耳公共健康與愛滋病媒體研究室”計畫,希望能在中國公共衛生系統中起到重要的作用。這個計畫邀請和培訓了一些媒體從業人員,發展了一批帶頭人和專家,致力於報導中國的愛滋病防治,從而為防治愛滋病、促進中國公共衛生事業提供了專業且消息來源廣泛的媒體能力。

你也許會有疑問,拜耳並沒有生產與愛滋病有關的藥物,這個項目和拜耳有什麼聯繫?愛滋病屬於公共衛生這個大環境,從大環境來看當然有所聯繫,我更喜歡從大環境看待事物之間的聯繫。愛滋病只是我們關注的第一個方面,以後我們還會陸續關注其他問題,比如癌症、吸煙、糖尿病等很多領域。

另外,我們也會和政府、非政府以及各種慈善機構保持良好的聯繫,和它們開展廣泛的合作,他們能夠提供前沿而務實的資訊,告訴我們最需要幫助的群體是哪些,最需要關注的議題有哪些。其實,中國從很早開始就有企業社會責任的傳統,只是那會兒沒有CSR這個提法。中國的政府是很關注民生的,但是政府有時沒有辦法做到面面俱到,這就需要企業、社會機構給予支持,大家都應當關注身邊,看看有什麼問題是可以出力解決的。

所以,CSR要跟業務相聯繫,要與社會問題相聯繫,和中國的國情相聯繫。很多人做公益就是把錢花出去,但是錢花出去的地方不一定是最迫切需要的。而CSR應當是企業長遠的計畫,是可持續下去的戰略。

《WTO經濟導刊》:我們雜誌社一直提倡“責任競爭力”這個理念,即企業在履行社會責任的同時,實現企業的盈利和自身的發展。所以從這個角度出發,將CSR項目和企業自身經營領域相結合是否就顯得尤為重要?

華威濂:的確是這樣,企業在履行CSR的同時,可以將企業自身的發展與社會問題相結合。比如拜耳為中國農民提供的小額貸款項目,我們為貧困的農民提供小額的貸款,幫助他們解決生產所需的資金,以及子女教育的費用等問題。我們為什麼會提供代款呢?農民問題對中國來說是很重要的,中國改革開放30年發展的特別好,但是城市和農村發展還存在著差距。中國有很多農民,有些還相當貧困,他們是中國的弱勢群體,但是他們也需要發展,只要給他們提供發展的機會,他們就能渡過難關。

而對於拜耳來說,農民是拜耳很重要的客戶,我們幫助他們實現了發展,也就為自己的客戶提升了消費能力,培養了潛在的客戶群。從這個角度來看,小額貸款的項目能夠在做好事的同時為拜耳創造利益,從而實現了雙贏。

所以我說,CSR的項目是一個長遠的計畫,也要考慮對我們的業務有所幫助,不是隨便做的,而且一旦做,就要持之以恆地做下去。

另外我發現,現在有很多年輕人找工作已經不單單考慮你這個公司能給我多少錢,他們會更多地考慮企業文化和企業品德,考慮這個企業的所作所為是否能代表他個人的想法。我看過一個報導,說現代人最多的有60%的時間在工作。這麼長的時間用在工作上,當然希望能夠得到更多的成就感和滿足感。所以你可以看到,有很多富豪把賺到的錢拿出來做NGO,做慈善。

CSR專案的制定需要親自考查與參與

《WTO經濟導刊》:您剛才提到說,CSR應當是一個長期的計畫,有關CSR的項目應當持之以恆地做下去,我認為拜耳對四川地震災區提供的援助特別能體現這一理念。您在去年10月份為我們雜誌寫的專欄中也提到,對地震災區的援助應該特別注意災後重建,應該持續地、長久地給予幫助。我知道,拜耳近期還在公司內部推出了招募志願者去災區服務的計畫,拜耳公司為什麼會想到要進行這樣的計畫?現在這個計畫的實施情況是怎樣的?

華威濂:四川地震發生以後,很多企業都在第一時間行動起來,向地震災區捐助物資和捐款。當時,所有媒體都大篇幅地報導抗震救災的情況,整個中國都行動起來,那種場面很偉大,很令人感動。在迅速反應後,我們還要考慮到災區的重建工作仍然需要社會的持續幫助,那裏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。

所以在去年的11月,我們推出了 “拜耳博愛計畫”的第三階段——“員工志願者計畫”,將拜耳的人力資源投入其中,希望能夠為災區重建做出力所能及的長期支援。該計畫將在四川省江油市開展為期半年的志願服務專案,其中涵蓋英語培訓、綠化、環保、公共衛生、社區探訪等活動。目前,拜耳的員工報名十分踴躍,先後已經有86名員工赴江油開展志願者服務。

《WTO經濟導刊》:為什麼要讓拜耳的員工親自參與,而不是對外公開招聘專門的志願者呢?

華威濂:CSR是需要企業的每一個人參與其中的,每個人都需要切切實實地做一些事情,而不是置身事外地站在旁邊看公司如何去做,所以拜耳的CSR專案都會要求員工們參與進來。

同樣,我在制定一個CSR專案時,也會親自參與其中,親自考核專案的可實施性,然後制定出詳細的計畫。為了制定詳細的“員工志願者”計畫,我曾前往江油,和專案合作夥伴——江油團市委的工作人員一起從早到晚地工作,和他們同吃同住。我每天都高高興興地上班,觀察他們都做些什麼,考慮還有哪些工作是拜耳的員工可以承擔的。同時也關注其他企業是如何做的。就這樣,我邊工作邊學習,然後為拜耳制定出詳細的計畫。

在那裏的日子感觸特別深,因為是9月,很多大學生志願者都返校離開了,那裏的災民都很不願意讓他們離開。看見我還留在那裏,就特別高興地說:“他們都走了,就您還在。”其實,那個時候我也馬上就要離開了。你可以看到,當地的災民不管你能在那裏呆多久,只要你去了,他們就會特別高興。

《WTO經濟導刊》:現在受到金融危機的影響,很多企業都縮減了CSR財政預算。您認為金融危機對企業履行社會責任造成了什麼影響呢?拜耳是如何的?

華威濂:影響是一定會有的,特別是在慈善捐助的投入上應該會有所縮減。但是金融危機對於每個企業的影響程度是不同的。對於拜耳而言,有些四五年的長期計畫是要繼續做的。CSR是個長遠的計畫,不能因為一時的困難就完全停止。但是創造新的CSR專案的速度可能會慢一點,這要根據以後的經濟情況而定。我的想法是,有“危”就有“機”,不要害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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